第25节(2 / 3)
下祝珩开始,祝氏兵权被夺,祝泽安不清不楚地死在睢阳城中,诸多忌惮防备,如今的祝氏权势衰微,连纸老虎都算不上。
如今祝珩下落不明,不派人寻找,反而张罗着改立皇后,说句不好听的,是巴不得祝珩死在外面。
如若这就是皇恩浩荡,那他何必苦苦坚持。
德隆帝推了推参汤,温声道:“这是贵妃特地熬的参汤,子熹快喝了暖暖身子,免得受冻生病,你是皇后仅剩的亲人了,朕答应过皇后要善待你。”
“将参汤端给国公。”
“奴才遵命。”
大太监端着参汤,劝道:“国公爷,快趁热喝了吧,可别辜负陛下的一片心意。”
祝子熹累极一般,语气疲倦:“多谢陛下,臣脾胃有病,食不得大补之物,恐怕无福消受圣恩。”
外面在下雪,没有太阳,屋子里光线昏暗。
德隆帝靠在椅背上,垂眸把玩着手上的扳指,眼神晦暗不明:“你不过三十多岁,正值壮年,落下这么个毛病可不好,天色也不早了,赶紧回家去吧,朕等下让太医去你府上好好瞧瞧。”
祝子熹站着不动。
德隆帝神色沉肃:“可还有事?”
“臣有一事想奏明陛下。”祝子熹躬身一拜,声音很轻,“臣想向陛下请个恩典,请陛下剥了臣的国公爵位,准许臣回乡静养。”
“祝子熹!”
“臣去意已决,请陛下恩准。”
德隆帝抓起桌上的奏折扔过去,怒不可遏:“祝子熹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“臣资质愚钝,承袭国公爵位一十三年,未有建树,自觉无能,愧对陛下的信任,愧对列祖列宗,还请陛下剥了臣的爵位,允许臣离开大都。”
奏折的角很尖锐,正好戳在祝子熹的额头上,留下一个殷红的印迹,他撩起衣摆跪在地上,叩了个头:“臣去意已决,请陛下恩准。”
御书房内一片死寂。
大太监大气不敢出,垂眸立在一侧,他看着手上的参汤,忽然想起月余之前,那杯专门倒给祝珩的热茶,那杯茶一直放在桌上,到祝珩离开的时候,也一滴未少。
“祝”这个姓氏大抵福薄,消受不了薄情皇家能给的点滴恩赏。
“区区后位罢了,便是祝苑在世也不会计较,值得你赌上祝氏一族的世代荣宠,来逼迫朕妥协吗?”
区区后位?
祝子熹仍然跪在地上,掩在宽大朝服袖子里的手攥得死紧,当初德隆帝刚刚即位,许允千恩万宠,承诺世代荣华,放言皇后只能是祝苑,还特地用琉璃瓦修了一座宫殿,才将祝家的掌上明珠,大都中才貌冠绝的第一美人祝苑娶进宫里。
不过三年,盛极而衰。
琉璃瓦还没有褪色,爱意就消失无踪了。
“陛下误会了,臣并非想逼迫陛下,臣只是……”祝子熹闭了闭眼,长叹一声,“臣只是失去了唯一的亲人,伤怀忧思,无心再理会朝中之事,大都已没有臣在意的人和事了,请陛下允许臣离开这里,闲云野鹤,了却余生。”
祝珩在信里报了平安,说他离开南秦,想去其他地方看看。
需要照顾的小长安走了,祝子熹发现自己对大都也没有留恋了,他也想离开,离开这座困住他的城,去看看繁华的世间。
“臣祝子熹,恳请陛下恩准。”
许久,德隆帝厉声斥道:“滚。”
祝子熹叩头,高声道: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地上散落着奏折,大太监将参汤放下,一本本捡起来,放回桌上。
德隆帝支着额角,看着祝子熹曾站过的地方,那里有一滩融化的雪水:“立后一事,朕是不是……做的太过了?”
大太监眼观鼻鼻观心:“陛下有陛下的考量,奴才不敢妄议。”
“朕许你妄议。”
大太监沉吟片刻,回道:“陛下此举是为了稳定民心,无可厚非,但祝国公的坚持也能理解,六殿下遭遇不测,想必他心中很是痛惜,听说殿下被北域大军掳走的消息传开时,祝国公还吐了血,卧床多日才痊愈。”
德隆帝叹了口气,语气温和了几分:“那他今日之举,可是在怪朕?”
“奴才认为祝国公不是在怪陛下,是在怪自己。”
“怪自己?”
大太监斟酌着语句,道:“祝国公说自己无能,想必是在怪自己不能像父兄一样上阵杀敌,如若老国公尚在,祝泽安将军尚在,北域大军又怎会轻易攻破睢阳城,逼近大都,掳走六殿下?”
老国公,祝泽安……
祝氏一族人才辈出,这一代的祝泽安与祝子熹一个从武一个从文,曾被誉为祝氏双杰,先帝在世时常常说,有祝氏在,可保南秦安虞。
祝泽安身死,祝子熹失意。
北域连破一十二城,恰好印证了先帝曾经的话。
德隆帝沉默许久,喃喃道:“老国公曾教导过朕骑射之术,算是朕的半个先生,这么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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