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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虎子心里遭到剧烈暴击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,捂着脸,嚎啕大哭:“石头哥他爹就让骑,没到年初一就让穿新衣!凭什么我不行?”
虎子爹:“你跟人家比比别的吧!人家这么小就帮家里送货了!你就知道刨土!大过年的!你瞎咧咧真他娘丧气!再出声老子打你了!”
小石头惊恐的回头和沈清起解释:“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误会了你是我爹,我我”
“登高望远,什么感觉。”沈清起忽然之间打断了小石头的话。
小石头黑灿灿的眼睛眺望远方,人便楞住了。
他第一次以这样的高度俯仰山河。
峰峦迭嶂的远山连绵起伏,山巅缭绕在云雾之中,青山脚下是那条绵长的红莲江水。
江水被严寒封住,冰面落了一曾白白的霜。
零零散散过江的行人,远远看过去,像是搬家的小蚂蚁一样渺小。
小石头抬头望着头顶的苍穹,厚重的云层将天压得很低,太阳藏在乌云里,有丝丝缕缕的金光从云里透出。
他抬抬手,仿佛苍穹唾手可得。
这种感觉很奇妙,他坐在沈清起开阔的肩膀上,像是坐在一座伟岸而屹立不倒的山峰之上。
“感觉很好。”小石头呆愣愣的说。
沈清起:“凌人之上,凌于山河之上,凌于万物之上,这感觉自然会很好。”
小石头:“冰上的人像小蚂蚁。”
沈清起:“是啊,人,不会介意蚂蚁的目光。
他们渺小到让你不再需要介意他们的目光,更听不到他们的非议了。
只要你足够高,高到云泥之别,你甚至不屑于踩死一隻蚂蚁了。”
小石头并没有体会到沈清起话中的深意,他只是想起了沈清起的腿是疼的,于是,他轻声说:“姑父,放我下去吧?你腿疼不疼?”
“一会你姑姑来了,不要闹着下去,否则,她会知道我腿疼的事。”沈清起轻声告诉他。
小石头一怔,垂着眼望着沈清起。
沈清起:“她是了解你的,知道你并不想下去。如果你吵着要下去,定是因我的腿疾。”
他沉声道:“我不想让她担心。”
小石头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身后传来了声音,沈清起带着小石头回身看过去,见得辛月影和沈老三坐在车板上,朝着这边过来了。
辛月影抬眼望着沈清起,四目相接,两个人都笑了。
沈清起没有把小石头放下来,他走在马车旁边,辛月影和沈老三坐在车板上。
小石头就那么坐在沈清起的肩膀上,一路回了喧闹的长街,他是人群里最高的人,一览无余每一个人的头顶。
他甚至看见有几个小孩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。
辛月影给他买了一个纸风车,他把纸风车高高的举起,五彩斑斓的彩纸迎风呼呼的旋转着。
一切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一样。
三个人去了酒楼用饭。
沈清起让小二去清月木匠铺子把陆文道弄过来。
陆文道很快的赶来。
先是简单跟辛月影说了一下这会儿铺子的客人已经少了很多,沈清起便把他叫到一边去聊兵法。
小石头仍处于兴奋中:“姑姑,小叔叔,你们知道吗,姑父好厉害好厉害,他会讲兵法,太厉害了。”
辛月影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说着。
沈老三一句话也没说,闷头吃饭,咽下一大口,忽而看着辛月影:“姐,我想喝酒。”
辛月影斜斜看着他:“喝完你驾马算酒驾。”
沈老三咀嚼着嘴里的米饭,脸色看上去很不好。
辛月影一楞,好奇的问他:“你怎么了?”
晴天霹雳
沈云起嘴里咀嚼的速度渐渐变慢。
沉了良久,他才开口:“以前大哥和爹总让我骑脖梗。”他烦躁的搓了搓胸口:“想他们了。”
辛月影:“你二哥让你骑过吗?”
沈云起看向远处和陆文道讲兵法的沈清起:“姐夫不让我骑。”
沈老三的脊背贴在椅背上,垂着眼:“姐夫的兵法是大哥启蒙的,大哥也给我讲过《孙子兵法》。”
他看向辛月影:“但大哥总是偷偷背着娘教我,因为娘怕我学会了,心野了,定要吵着去战场。
大哥大概是被爹指使的,总是趁娘不在偷偷给我讲上几句。
有时候看似大哥是让我骑在他肩膀上摘树上的果子,实际他嘴里叨叨着兵法。
有时候看似大哥是在府里陪我捞鱼,实际他也在我耳边给我讲兵法。
娘老来监视,我俩东躲西藏像做贼似的。
那时候我光顾着采果子、放风筝、捞鱼玩,没心情听他说兵法。
大哥带着我东躲西藏说兵法时,他跟我说,记着啊,小老三,咱们这样这也是当中一句,‘合于利而动,不合于利而止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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