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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无执:“……”
他通红的眼睛被水光覆盖,攥紧的指甲深深陷嵌入肉中,刺痛让他稍微清醒,可辩驳却苍白无力:“不是的。”
“那你前日为何亲朕?”姜悟说:“难道是想把朕亲死?”
听到死字,殷无执立刻找到自己的声音,语无伦次:“是,我就是想……”
他狠狠咬破了舌尖,血腥味弥漫在唇间。
亲死?这算什么报復?姜悟说这种话,分明就是在嘲笑他。
殷无执心中越发冰凉,甚至觉得可笑。
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,姜悟根本不配被喜欢,无论是从一开始宣他入宫,还是如今无情地揭穿他所有的心思。
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对他,可姜悟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口划刀子,每一刀都干净利落,不留余地。
“殷无执。”无论是出于殷无执喜欢他,还是出于殷无执恨他,姜悟觉得他都不会拒绝自己这个提议:“你过来,朕允许你亲死朕。”
第二日,陈子琰一觉醒来,便发现殷无执正在门外的墙根坐着。
他偏头看了一眼少年偏红的眼角,若无其事地把门关好,道:“一大早的,坐这儿干什么?”
听到声音,殷无执回神站起,平静道:“陈兄早。”
“早。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
陈子琰:“?”
“我昨日已经连夜向太皇太后道明原委,准备出发去齐王封地彻查马匪一事,”手里纸张发出声响,殷无执顿了顿,抬手递给陈子琰,道:“这是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,关于如何应付陛下的建议,日后你一人留在宫里,务必小心行事。”
陈子琰接过来,寥寥扫了几眼,大概就是关于天子的行为分析,还有一些常见的小毛病和小喜好。
他抬眼看向殷无执,后者已经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佩刀,他来的时候也是挂着佩刀的,只是进宫面见天子被没收了,此刻要出宫,自然是又还了回来。
“你真的要走?”
“嗯。”殷无执以为他是害怕,又回身宽慰道:“其实陛下没有那么可怕,只要顺着他哄着他,还是很好相处的……如果他不想批折子,就会跟你谈交换条件……答应他就好了。”
姜悟一觉醒来。
眼前出现了一张探头探脑的脸,看上去已经年纪很大了,嘴角和眼角都已经有了皱纹。
“醒了。”皇祖母的声音听上去很没好气:“醒了就起来,别再瘫着了。”
她被人扶着让开位置,立刻有一干宫人扶起姜悟,并给他擦脸穿衣。
姜悟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文太后,眼珠继续转动。
文太后道:“别看了,殷戍已经走了。”
姜悟目光定在她身上。
太皇太后道:“你到底是如何欺负人家了,害得他大半夜的去寻你母后讨公道,还闹到了我万敬宫来。”
姜悟的目光又换到她身上。
文太后:“具体的没多说,就是红着个兔子眼,再怎么说,那也是我亲妹之独子,悟儿,你这回可是有些太过分了。”
皇祖母:“皇帝,你快些把事情说清楚,若是给定南王妃知道,她定是不肯罢休的。”
文太后:“定南王与定南王妃伉俪情深,两个人感情好的跟一个似的,定南王去南疆打仗都带着她,两人成亲这么多年,也就殷戍这么一个孩子。”
皇祖母:“你从实招来,若有什么不妥,还得让你母后赶紧去定南王府帮你赔个不是。”
文太后:“此前也是我硬要留他在宫里的,你若真欺负了他,我也定然难辞其咎。”
皇祖母:“就算是为了你母后和定南王妃的姐妹之情,你也得好好反思自己,你这孩子,总看着我们干什么?”
姜悟的眼珠跟猫似的,哪个说话盯哪个。
听到这一句,他才道:“殷无执说朕什么了。”
皇祖母:“人家倒也没说你坏话,隻说要去帮齐王彻查马匪之事,我想着此事事关重大,就让他去请示太师和丞相。”
“马匪?”
“正是,齐王那折子他拿给哀家看了,若当真是赵国在骚扰边境,便是非同小可,自不可轻率。”
文太后拧眉道:“这次委实有些奇怪,分明前两年才签过停战书……”
她与太皇太后对视一眼,后者略显凌厉的目光落在姜悟身上:“皇祖母问你,你准备这样堕落到几时?”
姜悟语气古井无波:“到死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皇太后起身,文太后急忙拦住了她,皇祖母看着他,明显气的不轻:“你近来真是越来越荒谬,襄王都比你懂事的多。”
文太后叹息:“如今这不是没什么大事么?母后先消消气。”
“皇帝。”太皇太后平息怒火,道:“此前你能登基,是我姑苏一脉联结常陈闻左等氏族力挺,我等没有别的想法,就是想要一个好皇帝,你现在,实在是让皇祖母很失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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