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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主角前世·中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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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感慨,若不是沈少将军旧伤复发,西逻二王子还不至于禁不住诱惑开战,可能冥冥之中沈少将军当真在为当年给您赔罪吧。

“不过不知道他伤养得怎么样了。”郡主还是有些忧心,虽然那阵子每每问起,看身边那些玄策军士兵风轻云淡的样子,似乎都没把他们少将军的旧伤复发当回事。

和亲既已终止,年关也将近,她们就该回京了。

那两日,她在准备行囊,郡主常坐在帐中书案前,几次提笔蘸墨写信,写了几个字,又将信笺揉成团。

她起先以为郡主是在给侯爷写家书,一问才知,郡主给侯爷报去平安的信早就写好,后面这封是在犹豫要不要给沈少将军去信。

她们滞留边关的那些日子,沈少将军再也没出现过,听说早就回到了姑臧,郡主想问问他伤养好了没,打算何时进京,可要与使团同行?

但想来想去,他走得这么干脆,应当巴不得没有她同行,郡主说算了,她就是为着礼数问上一问,等会儿又换来一句“郡主自作多情的本事渐长”,自讨什么没趣。

反正过阵子在长安就能见面,山水有相逢,那时候的郡主也没再遗憾不告而别。

那信最终便没有写,郡主就这样欢欢喜喜踏上了回京的路,奔向了与侯爷的久别团圆。

山遥路远,郡主没能在除夕之前回到长安,在半途过了年。

虽然人在异乡,但想想原本这时候应当在异邦,郡主已经很是心满意足。

除夕那天,她陪郡主放灯,郡主写了三隻孔明灯,一隻给侯爷,愿侯爷身体康健,一隻给宝嘉公主,愿宝嘉公主得觅良缘,也写了一隻给沈少将军——

“沈元策逢战必胜,毫发不损,逢赌必输,甘为我臣。”

那时候兴衝衝放出三盏灯的郡主哪里知道,这三盏灯的愿望,一盏也不会实现。

她们正月抵达长安,才知侯爷在郡主离京之后日思夜忧,咳疾越来越重,李军医的药方也已经不管用。

侯爷不愿郡主知晓自己的病情,想让郡主安心去放手一搏,就算和亲最终无法改变,也希望郡主能知道她舅父在长安好好的。

所以侯爷提前写了好多封信,叮嘱许氏若之后他一病不起,便按时一封封送出去。

郡主好不容易与侯爷团圆,却只能眼睁睁看侯爷病入膏肓,连她都已经认不出,只能一遍又一遍看着侯爷提前写下的那些信。

那个正月,听闻沈少将军向天子上书告假,称因旧伤复发,今年年关无法进京朝见。

其实事后想想,这个消息是带了一些征兆的,但那个时候的郡主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外面的世界了。

和亲终止了,和亲带来的苦果却还要继续尝。

此后数月,郡主日日侍奉在侯爷榻前,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侯爷,想留住生命里最后一个至亲,可侯爷还是在夏天病逝了。

侯爷临走之前有过短暂的清醒,大约便是世人常说的回光返照。

回光返照的时刻,侯爷终于认出了郡主。

听郡主碎碎细说着过去一整年的事,知道郡主不用再去和亲了,侯爷轻轻拍抚着郡主的手背说太好了,他可以放心去了,只可惜还是没能给郡主找一门好亲事,将她托付给良人。

“沈家那小子倒是我们衣衣的福星,可惜舅父等不到他进京了,往后这终身大事便要你自己做主了。”

郡主哭着对侯爷说:“我又不喜欢他,他也可烦我了,舅父不要把我托付给别人。”

或许是将死之人目光格外清明,侯爷说:“傻孩子,别被从前那点恩怨绊住了脚,舅父看得出来,你提到他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。”

这就是侯爷留给郡主的最后一句话。

郡主在除夕夜放出的第一盏灯熄灭了。送葬过后,郡主整个人浑浑噩噩,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失去母亲的那一年。

宝嘉公主将郡主接去了公主府,让郡主以后住在她那里,说交给时间吧,来日方长,会慢慢好起来的。

她想是啊,来日方长,郡主才十八岁,还没有觅得如意郎君,将来郡主还会有新的亲人。如果郡主真的喜欢沈少将军,就算沈少将军不喜欢郡主,绑也把他绑来做郡马。

得侯爷那句话之后,她经常反覆回想和亲一路上的事,越想越觉得或许侯爷说得对。

她想郡主可能真是被从前的恩怨绊住了脚,那一场旅途又实在太过绝望,饮鸩止渴之时,连打到一隻猎物都心生欢喜,自然分不清打到猎物的欢喜和对待沈少将军的欢喜有何不同,分不清到底是喜欢玩博戏,还是喜欢同沈少将军玩博戏,分不清那一枚扳指到底是酬劳,是谢礼,还是真心。

也许等郡主想开一些,下次再见沈少将军,便没有那么多束缚和杂念了。

可是命运偏爱弄人,这个下次的到来,打了郡主一个措手不及。

三个月后,朝堂上有人“查到”河西去岁入贡的常赋数目有异,状告沈少将军及河西节度副使联合贪污之罪。圣上向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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