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(2 / 2)
虚敛,似乎并不急于要回钥匙,悠闲地陪她遛着玩:
“师傅修不好,哥哥给你买新的。”
“???”
被他突然一句“哥哥”差点创飞,盛欲一个不稳,手中尖锐刻刀猛力歪斜,利刃迅疾擦划而过,霎时割破指腹。
当刺痛感尖利激起,
浑圆饱满的血珠争先涌出,
当所有黑色架杆调移回原定位置——
水墨轻纱绘卷在此刻被社员们牵线操纵,同一秒里纷纷唰声垂坠,质感顺滑,剥落而下。
有风动,冰丝帘纱柔软摇荡在两人身畔。
晚暮如潮暗涌,斑斓流光为清寡调的黑白帘渲染上色,偶然偏漏,光影蘸着彩调打照,悄然收拢对峙交锋的双人影。
帘外熙攘在继续。
帘内江峭凝视着她鲜血涌破的指腹,慢慢变了脸色。
心脏刹那绞紧,大脑晕眩感重力袭来让他只能抬手撑扶在桌面,稳住身形,呼吸缓窒。
视野有瞬息闪白,思维失去主控权,江峭甩了甩头,努力摆脱这种莫名的异常感。
盛欲指尖伤口不算严重,她随便抽了张纸巾按在指腹,只是没能一秒止血,拿开纸巾,又有丝丝殷红渗出。
“你就不能把伤口处理好么?”江峭紧紧凝视着她的手,话音貌似关心又像责怪,语调压抑。
头痛不已,因为他的病症,导致16岁前的很多事,他都不记得了。
江峭一直知道自己患有分裂症。
可病症潜藏多年,为什么在此刻,见到她划伤的指尖时,脑海疯狂叫嚣。
就像有什么人,将要从他体内撕扯挣脱。
盛欲觉得莫名其妙:“干嘛,晕血啊?亏你还是医学生。”
“盛欲。”
他声音平静,却皱紧眉心,眼神仍徘徊在她洇血划痕的指上,眸底如冷钻折射厉光。
这一瞬间,脑海闪回过某些记忆画面。
“我想起学雕塑的时候,也被刻刀划伤过。”
很明显,这是他的分裂症下,另一个人格所经历的事。
而当下,对方仿佛正在与他争夺控制这具身体。
仿佛要从深眠中苏醒,出来取代他。
这从未有过,7年中没有任何另外的人格出现过。
“哦……”盛欲看着他,犹疑地回答。
眼前的男人,声平淡稳地说着话,覆在桌上的长指却正以可怕的力道逐渐握拢,按压。
盛欲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,受伤的手还轻搁在桌边。
指尖素净细腻,皙白皮肤徐徐点缀一抹斑驳朱红,盛绽得娇艳欲滴,柔嫩肌理残存着丝缕橡皮的清香。
分寸之外,就是江峭青筋暴凸的手,对比她的大了不止两圈。
男人的指节在发狠的用力中呈现青白,连同指腹下的报名表纸张,都被捻出皱痕,与桌面摩擦出令人心颤的声响。
她的手纤润匀腻,又在指尖挑起刺目的冶红。
侧旁,他的手骨感无暇,筋肌脉络却处处喷张暴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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