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心乱如麻（3 / 4）

上，前腿上埋着留置针，透明的药液正通过软管，一滴一滴输入它的体内。

&esp;&esp;雷耀扬离它最近的沙发里静坐枯等，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狗儿光滑坚实的背脊，眼神却空洞地望向地面。他熬了一夜，整个人，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当一扇玻璃门被推开，风铃轻响时，男人条件反射般抬起了头。

&esp;&esp;齐诗允站在门口，一身利落的装束，手里拎着手袋和公文包，怀里抱着几份装不下的文件…她气息微促，显然是下班后匆匆赶来。

&esp;&esp;她的先是急切地搜寻，在步入拐角的瞬间就锁定了warwick，眼中闪过关切又情急的心疼。

&esp;&esp;然后，她才仿佛不经意地，对上了雷耀扬一早向她投来的视线。

&esp;&esp;四目相接，两人俱是一怔。

&esp;&esp;刹那间，空气仿似凝滞。

&esp;&esp;他们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：他的消瘦落寞，她的憔悴单薄。那些曾经共同经历的风暴与甜蜜留下的痕迹，此刻都变成再难拼凑完整的碎片。

&esp;&esp;千言万语哽在喉头，谁也不敢先触碰那个禁忌的话题。生怕一旦开口，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便会彻底坍圮，引发无法收拾的后果。

&esp;&esp;最终，齐诗允先移开了目光，她快步走向男人身侧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狗狗身上，借以掩饰内心迭起的波澜。

&esp;&esp;“warwick…”

&esp;&esp;她弯下腰去，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头。

&esp;&esp;原本有些蔫蔫的杜宾犬显然是难以置信，但在闻到熟悉气味、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后，它猛地抬起头，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！

&esp;&esp;warwick激动地想站起身，半截短尾用力地摇摆扭动，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吠鸣。它甚至不顾前腿的针头，努力地把脑袋往齐诗允的怀里蹭，用舌头舔舐她的手背，借此表达巨大的喜悦和思念。

&esp;&esp;“乖，不要乱动，乖乖打针……”

&esp;&esp;女人连忙按住它，声音温柔如水。她仔细检查它的留置针处，反复确认没有渗漏，才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随即，她把脸颊贴近warwick的额头，感受着它温热，眼眶忍不住微微发涩，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与爱，此刻显得如此珍贵，又如此令人心酸。

&esp;&esp;雷耀扬看着这一幕，喉结悄然搏动了一下。

&esp;&esp;他默默地将大半空间让给她，自己退后一步，靠在墙边，目光复杂地流连在她和狗狗身上。他贪婪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，每一丝表情变化，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，又空洞得厉害。

&esp;&esp;“医生怎么说？严不严重？”

&esp;&esp;齐诗允没有抬头，双眼依旧专注地看着warwick，语气尽量维持平静。

&esp;&esp;“不算太严重，是急性肠胃炎，吊两日针，食几日药，注意饮食就没事了。”

&esp;&esp;男人的声音低沉，继续说道：

&esp;&esp;“可能是前两天，它在后院捡到不该吃的东西。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齐诗允轻轻应了一声，左手手指依旧温柔地梳理着warwick的如缎子般柔亮的背毛。而这番短暂的对话后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&esp;&esp;除了狗儿偶尔发出的满足哼唧声，诊疗室只剩下点滴液滴落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在她与雷耀扬之间，隔着不到一米距离，彼此都近在咫尺，但所有的关心与爱意都被强行压抑，只能通过这只共同养育的狗来曲折传递。

&esp;&esp;他们都放不下对方，这一点毋庸置疑。

&esp;&esp;可从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起，他们已经失去了坦然相爱的资格。每一次靠近，都伴随着痛苦，每一次对视，都映照出无法挽回的过往。

&esp;&esp;warwick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情绪，它看看齐诗允，又看看雷耀扬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、带着疑惑的吠叫。

&esp;&esp;齐诗允低头安抚，将脸埋进warwick颈侧的毛发里，皮毛温软触感暂时驱散了心底的阴霾，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…回不去了，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
&esp;&esp;这场看似因warwick而促成的见面，不过是漫长告别中，一次短暂而残忍的温柔。

&esp;&esp;诊疗室内的空调